季岚熙神色微凝,这山海关到居庸关一线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,也是九边战线最吃紧的地方,的的确确需要一位将才来统领。

    虽然肃王掌兵有功,但毕竟他还是一位藩王,冒然把大郑的北疆兵权交给藩王来统治,今上就不怕赵衍此时有不臣之心么?

    赵衍静静地抬起头望向帐外,只露出一截坚毅的下颌线,神色莫名。

    过了半响,他才缓缓地开口,声音莫名有些嘶哑:“随着那道旨意来的,还有一件消息。”

    季岚熙被他漆黑的眼眸盯得一窒,那双长而锐利的眼睛还似以往那样平静无波,只是往日是神秘莫测的深涧,今日则是风暴前夕的海洋。

    “宫中传来密报,陛下......可能要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什‌么!季岚熙陡然站了起来,眉头蹙起,原著里明明是今年年底元朔帝才会山陵崩,怎的现在突然提前了!

    坐在旁边的楼安海听了这话也是一惊,平时用来卖弄风雅的扇子也顾不得拿,猛地站了起来,直勾勾地盯着赵衍:“今上可是真的不好了?臣记得王府从盛京启程那日,今上的身体还是好好的,怎的会这么突然?”

    他焦急地在帐中踱步,急得出了一脑门子汗,这皇上身子一垮,储君一事必定要引起众议,单单舒贵妃与二皇子一脉必定不能善罢甘休,赵衍此时又刚得圣眷,未免他们会放弃对付太子,先拿肃王开刀。

    赵衍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,他转过头对季岚熙道:“你最近......你父亲从京中给你带了什‌么消息没有?”

    “爹倒没说什‌么,只是一些家常话,劝我要尽心侍奉王爷。”季岚熙思忖了片刻,她和季盛明面上的信件一律都是写些三从四德,女真女戒的官话,从未涉猎过深,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。

    至于季盛半月前‌的密信,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提到过皇上的事情‌,此事唯有两个可能,一是事发突然,季盛没有时间给辽东传递消息,还有一件......

    她垂下眼眸,眸光微敛,还有一件,便是季盛现在在京中被要事绊住,这信根本就走不出紫.禁城!

    “王爷的探子可知京中发生了何事?”

    赵衍深深地瞧了她一眼:“十月十五日,陛下协乳母及季盛等人于西苑出游,船行至水中央时忽地卷起一阵妖风,船只倾覆,幸而陛下被迅速救起,暂时圣体无碍,只是受到了风寒,需要修养调理一阵,政事由太子与司礼监协理,诸位大臣等皆不可入内。”

    “这便是探子能打探到的、此时的全部消息了。”

    季岚熙眨了眨眼,元朔帝落水一事显然大有蹊跷。

    原著里的元朔帝是今年年底驾崩,二皇子政变失败,这才举家逃往长安。